悼念童年故友——李会

    大概是週五晚九點半左右，得到家父來電，告知我的小學同學李會不幸。在我們縣城的紙廠車間裏因機器故障，監管不力。這是迄今我的到的第二個小學同學死於非命了。我和李會一直是關係非常要好的小學同學。從小到大沒什麼誤會。蓋棺定論，可以說李會是沒有點心機的善良忠厚之人。

    李會老家的祖籍是山東青島。典型的闖關東移民，他的太爺爺是前幾年才去世，享年百歲。五十多年前，他太爺爺帶領全家老小從山東來到了我們縣城。我奶奶和他奶奶是遠房兩姨親。後來我奶奶也從山東嫁到了東北這片白山黑水的土地上，安家落戶。他鄉故知親上親，我們兩家人一直處的非常好！

    我比李會大一歲，他屬兔，我屬虎。最早對李會有印象是在奶奶家吃飯。我那時候好像不足五歲，李會那時候好像不太會說話。我們小孩子在“外屋地”（東北農村廚房的俗稱）玩。土地面水多打滑，他在壓水井旁邊一下滑倒了。前腦門栽到地上，一腦門水垢泥巴，也看不清哪破了。後來我只記得好像他腦門纏了一圈繃帶，很奇怪。當時對這一印象記憶很深刻。

    再之後我九歲做完手術重回小學一年級。二次留級生，得期末成績語文考試81，數學78.在班裏考了第五。他當時好像感冒了，考試沒考好，在班裡被她媽媽（我稱之為三嬸）用小羹匙，一口一口胃藥。

    曾好長一段時間，李會受其表兄弟蠱惑和我玩溜溜（玻璃球），使計謀算計我的溜溜。前前後後他兄弟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我也就那麼明知道是被他們算計了，還是和他們一起玩。我也曾受其星弟蠱惑，欺負過他，他表兄弟叫我怎麼做，我就跟著怎麼做，給他欺負得淚眼汪汪。    但只要沒了他表兄弟，我倆關係是真好，好到無話不說。當年我們都傾訴過自己做夢時候有沒有夢到喜歡過的人。他曾和我說過他做過美夢，夢到自己是大款，整天泡在浴池裏，摟著一幫美女，天天吃天下的美食，山珍海味，連住著的房子都是金子蓋的，遠遠望去光芒四射······這當然是他兒時的天方夜譚，也真是癡人說夢。    我也和他說過，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到在一個藍天碧影，青山白雲，風景秀麗的山崖邊上，見到過一個非常文靜的女生，坐在山邊的石頭上，手裡拿著一棵絳珠草，花瓣已經盛開，風吹秀髮千絲擺，她好像在等待一個人，我將要向她走去······

    有一度，我們小學學了歇後語，當時同學們都喜歡用歇後語扯淡。我倆關係超好，也經常這麼幹，有時候說急眼了，就動手，石頭砂子一起上，打完也會好，好玩也會打。好像是在放暑假，我倆去村支部玩，村裏有一個打更老頭的女兒L在。一開始我們閒聊，聊得還好。也忘了怎麼，她好像說了李會什麼。我言語上對她攻擊了起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指的是佛像太高大，人伸手摸不到佛像的頭。泛指搞不清楚（別人或自己）腦子整天想的是什麼。那女生長我兩歲好像，也應該是處於青春期發育，長得比我大多了。我立刻對她說了一句：“誰知道妳這丈二的尼姑，整天想的是什麼？幹的是什麼？”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這L女生立馬衝出了門衛室，指著我的腦門破口大罵。那個話真是難聽啊！    說真的，要是我一個人和她打架，當時我真得打不過她，她們女生發育太快了，長得高出了我的兩個頭。但李會在我旁邊，我看李會的小拳頭都已經握上了，也會毫不猶豫的拿起石頭砂子，他要是真打仗那是下實手啊。    那時候我倆要是聯合起來，肯定能打贏。但後果必定是兩家人甚至是三家人的不和睦。況且我爸那時候在村支部當差。    旁邊還有D家的大人們就在旁邊看熱鬧。    當時我卻是強忍著眼淚在眼圈，握住了李會的胳膊，任由那女生指著我的腦門破口大罵；任由L女生搓使她小不點的妹妹打我······    後來我倆往回走的時候我們互相安慰，約定以後我倆好好學習。期末時期我倆都進入了班級前十名。

    有一年學校得到上級命令。要求各個小學搞割柳條活動。當時我們好像前前後後經歷了一個禮拜。我和李會那時候經常在一起吃飯，幹活也經常在一起幹活。好像當時同學之間沒有什麼爾虞我詐，都是相互幫忙，因為集體幹活確實很有意思。我倆經常換著吃東西。李會吃我的，我吃他的，這是我麼常幹的事兒。累了歇著，經常在山溝的泉眼小溪處抓蝲蛄，蛤膜，河魚，當時我還抓過一條小螞蛇（小蜥蜴）。當時我倆對小蜥蜴做了不科學的“解剖”，發現螞蛇尾巴掉了還會自己活動，很神奇。現在這些東西很少見到了。由於李會和我幹活幹得比較起興，最後撤回的時候我倆確實有點累到了。大部隊早就走在了前面，剩下我倆一直穩穩的不急不緩的走在回學校的路上，路上講了許多這幾天遊玩勞作的經歷。具體是什麼內容現在是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是一個多小時的九曲十八彎的山路，在日移偏西，天晴氣闊的初秋申時，雲白天藍，“五花山”絢麗多彩，風和日麗，友誼更增！······

    畢業時節，同學選擇照相。我唯一合照的同學是李會，李會唯一合照的同學是我！    此後初中我們交集減少。初中畢業我上了高中，他去了山東。

    在我大一時節，我們小學同學在X娘家（X同學已經找婆家了）聚過一次。當時大家聊的很是開心，一敘別來各自征程風雨。    再之後我得知他已經結婚了。而且現在有了一個三歲多的兒子。    三年前春節前後，我回老家，在路上我和李會碰過一次面。由於當時我需要盡快回家照顧病危的母親，路上我們只是簡單寒暄。他知道我當時的處境情況。告訴我想開點，沒事去他家坐會兒，嘮嘮嗑。

   從此之後同一個村裏長大的髪小，在父親給我的一同電話裏，下了永別的定論！

    近幾年，感覺自己經歷的事挺多，身邊發生的事也不少！    春節以來大半年時間算是研究過傳統中國人的生死。好像感受過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也包括愛情觀，生死觀，其他觀，各種觀······    時間豈止三觀啊。其中哪般領悟，哪般體會。唯心領，唯神會！    想想我的同學李會。當初的夢想雖然有癡心的成分，但他也是後來經過生活的奔波努力，至少說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已經達到了合理的實現！    但上天有時候確實造物弄人！    夢想通常都是美好的！然事物的發展不是以個人意志為節奏的！生活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時間不會暫停，更不會倒流！    長歌當哭，痛定思痛之後，路還得走！生活，還要繼續！

    李會！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