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于天桥底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0-11-21 20:39:00


高樓接納新房客,橋下不是凍死骨。


蒲於橋下


蘭桂坊有很多高架橋,還有個半山電梯,從電梯直落轉左一直走到雲咸街踏住石板200級階梯就是兰桂坊酒吧街,我很久沒有蹦迪了,所以索性在橋底下去蹦了一次。洋酒啤酒红酒至少八杯下肚后,灵魂似是飘出了躯体,感官充分麻痹,音乐燥得把人整个身心包裹,然脑部细胞还运转得异常清醒,甚至放大了瞳孔视力清晰得能够逐个透視身邊扭動的人。





凹凸有致的歐美辣妹必定是舞池焦点,wave没得说。她们身边要不是欧美屌丝,例如肥佬,穿脹到爆肚的白衬衫还搭个小马甲,整晚也就開一瓶朝日啤酒,中東瘦高个好點,戴无框方形眼镜,套件淨色针织衫,脸涨得通红,財大賦予了他们男性氣粗,一打打的shortdrink,一层层往里挤。


缩在角落里私聊的內地大叔和網红脸,热吻的大學生情侣,几个韓國女生在津津入味自拍,有凑个热闹往酒吧裡頭瞄了一眼又走的路人甲乙丙丁,沒法定義此時我身份,可稱之為冷眼旁觀的loser。


那晚relax肯定會,,一會兒转圈圈一會兒旋轉閉著眼。看上去所有人都在互动,但實際你做什麼nobody cares。這些混在一起在露天裡或者魚龍混雜的舞廳裡跳舞的人是没劲,也无聊,還是空虚,握着手机也不知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了,就是停不下來,反正看到每個人完事兒了之後都舒筋活絡開心就夠了。





由蘭桂坊蹦迪想到起無論你於何處,例如你日做夜做,刷到blog教你做一套傻到憨的“米田共”預防頸椎勞損操,錢賺來去買酒做整晚舞池伸展運動,無人告解的疲憊,臉孔妖冶,身姿搖曳,燈影流動,酒精下和揮灑熱汗我想在天橋下可以暫時get away。


每個人解壓方式和價值觀不同,我想著想著,last order來一杯London No 3,那些分開的,不想分開的,愁雲密透的,煩囂城中的,露台下讓夜風和舞動吹散好了。




站於橋下


其實是個好奇心好大的人,相反遊走在CBD看人來人往都市男女子生存圖鑑,更喜歡的是在最有街坊氣息的地頭裡攝取風景買煙吃飯,心血來潮去廟街,著實別有風情,時逢元宵節除了保留傳統花燈,整條街都是中國結,人頭流動,隔了三年,又終於去點了避風塘炒蟹西兰花白焯魷魚臘腸飯最開心莫過於還學了一道地道特色沙煲豉油焗通心菜,街市的生果異國的醬料可以用心撿不怕濫造。


---分割一下,這其實不是一篇遊記。




生於橋下的一種文化,信的話不妨試下鵝頸橋底下資深阿嬤的打小人,我不普及這種做法但就香港地來說不僅解決了再就業也洩了不少人心頭恨。印象相對深刻是廟街的性工作者,模樣濃妝豔抹的清新脫俗的比內地多了金髮碧眼的,招呼起來熱情高漲的或意興闌珊的,上海街那一帶每一幢大廈入門口都有一或者兩個點著煙在張望,24小時足浴燈紅酒綠路過心知肚明,之前還在一些時鐘酒店前有見很多貼住清純靚模的小廣告,有獵奇者在那裡詢問也有熟門熟路直接進入。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我堅決反對這樣的行為,但也在思考怎樣的境遇造就了她們如此的選擇。,但從他們的口音大多數是來自偏遠內陸地區,她們有些是少不更事被拐賣自此無法出逃,有些是咎由自取選擇賺快錢,有些是重男輕女而又身無一技之長,有些是家庭貧困婚姻不幸被逼良為娼,無論是哪種遭遇從事這行是不值得同情也不光彩的。不過這倒是讓我想起讀大學的時候作為新聞工作者接觸過的某兩位。


“ 孩子生了,我也試過做服務員,幹過銷售,可是職場上遇到騷擾,漸漸失去信心,做生不如做熟,算了,在這個地方說不準哪天孩子他爸回來尋他。”


“ 她們不給走,有人看管著我們。走一個被抓到了痛打一次,不敢和家裡人說,每次都告訴他們我很好,按時寄生活費,我想結束這一切,我不配擁有愛情,覺得自己很髒。”



說到這裡並不是為任何人洗白。就像之前講的,可能看似光鮮心卻是猥瑣寂寞而賣弄風騷或許孤傲倔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而造就了今日的風氣是不是我們更應該關注和解救這些邊緣群體而不是嘲笑愚弄。


沒有人願意站在橋底下賞這種風月,興許也不應該當橋上看風景的人,因為生活且行,橋上橋下都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趨,溫情和關愛才是解決的根本,減少惡意,人生來都想變得漂亮和被人尊敬。




買於橋下


我喜歡買衫,喜歡到一個什麼程度,無論大品牌、街邊檔口,買到好的適合的,爽,就是那種爽,大家應該體會得到。我來形容一下,穿上它就是一種自己被从心底而生的安宁包裹著,哪能有什麼癡心情長,可以對著鏡子前的自己無下限的意淫一個下午。


我真的是個傻瓜,那日去百德新街買衫我在朋友圈發了這麼一句:“無論你今日買幾多或者是飛幾遠,內心不夠豐盈的人,都是空虛。”


講到百德新街有段關於買衫的故事:在實習最拮据的時候,去超市買面盆都是撿最便宜的塑料款,因為痛惜蚊帳錢為了防蚊蟲叮咬裹住毛巾被全副武裝差點熱出痱子。就在這樣失眠的夏夜裡我其實是花了十倍於被子蚊帳的價錢其實是買了一件用於第一日見習穿的襯衫。那時候是在想的就算是在系統裡工作也沒人會知道我穿這件襯衫的牌子,但這是表示我對這份工作的尊敬。雖然到了後來這件襯衫我很少穿了,可也是我現在看到它袖口上水滴花紋,埃及棉質地,會心裡樂得開出花,愛過,無悔。


所以帶著這段往事我在朋友圈無病呻吟。




可當我暴走在上環的位於橋底那些買手店或者是古著店內,用三十蚊淘了對繡著大象圖案的襪子,一百幾塊掃了對胸針,絲巾,二百蚊買了時下最興的工裝褲,滿足感並不亞於買了幾萬塊的名牌手袋。相對這一次買於橋下,我印象最最深刻的一次係我空箱去東南亞,一下了bts站台,在集市花了兩百塊rmb買了8件tee恤,衫換足七日不重樣。




每次我下定決心買衫是因為覺得每件衫彷彿會唱田馥甄的“夜長夢還多,你就不要想起我。” 這首歌,所以在我為所愛犧牲排序裡,不買衫是最後一位,無論價錢高昂或者低廉,於我是一種安全感,渴望擁有與得到。


“時尚度並不是取決於品牌大小,而是取決於你的審美高低。”也就是說你可以逛得起於Selfridge、Lenecrawford,也可以買得歡於七浦路和秀水街。”這就是唔靚但有型的我的英雄夢想,大富大貴可以天橋上著最閃的衫極盡侵略性,今時沒米於橋底也可以玻璃鞋換上不做灰姑娘。


情感上亦是,蜜運時“不用巴黎去受訓,一絲不掛如何。” 


離時“他既不能熱吻,就當買錯衫不要恨。”


橋上橋底都會有心頭好,雙眼擦亮,總有新貨馬上再登場。


晨早買煙

落街掃貨

晚間蹦迪

橋下等你

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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