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味道在平堡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2-14 02:40:55


题记:  有一个地方,叫家;有一个人,叫妈;有一种思绪,叫想念;有一种牵挂,叫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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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许多人、经过许多事,其中的大部分都会随风而逝、不着痕迹,这些大概是视觉、听觉、触觉生就薄情寡义的缘故吧。

可味觉就偏巧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存在,神一般的存在。一种味道,只要你曾经尝过,便永远不会再忘记,确切的说是味蕾不会忘记。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再次碰触,再久远的记忆都会立刻被味蕾唤醒。

这样的味觉,这样的味蕾,这样的味道,哪一个不能称之为神奇?而世上这诸多神奇中,最让人牵肠挂肚的当数妈妈的味道。

五岁的侄女去年跟着表哥离开老家来到西安。我偶尔去帮表哥做饭,不用尝,她闻一下味就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哪道菜是婶婶做的,哪道菜是爸爸做的。

问她为什么,她说:“爸爸做的饭有妈妈的味道,我能尝出来妈妈的味道。”

问她什么是妈妈的味道,她会笑着告诉你:“就是平堡的味道啊!”

再问她什么是平堡的味道,她一定是故作神秘地说:“婶婶,糁饭就是平堡的味道”

糁饭就是把黄米或白米煮熟烂至七八成时,撒上面粉搅拌融合的一种食物,没有卖相、口感一般,但是因为是爸爸做出来的妈妈的味道,在侄女的世界里,便从此成了世间的美味。

瞧着小小的丫头,我手里的糁饭难以下咽。我心疼这丫头,心疼她小小的世界里居然藏着远远的妈妈……

妈妈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家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离开了妈妈,有爸爸的地方便是家,爸爸的味道可以成为家的味道,却永远替代不了妈妈的味道。

邻居家的秋生,自小性格内向而怕生人,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十八岁之前平堡都没出去过。可谁曾想就是这样一个在泥蛋里长大的孩子,大学毕业后却漂洋过海去了另外的国家,一待就是快二十年。

难得回国时与友人寒暄,他也常傻笑而无多言,只说起家乡的饭菜吃食时才稍显出不常有的多话。

春生说,外国的月亮没有中国的圆,外国的人没有中国的美,外国的饭更是难吃到没底儿。各种食材配搭了各种做法,吃下去如何都摆脱不了黄油、牛肉的味道,填饱肚子还行,如何称得上美食?

离家太远了,春生只能凭着记忆去超市买来各种食材,用他乡的锅碗瓢盆尝试着去做出平堡的味道。

除了方便面、还能被称之为“面”的就只有柔韧度极高的意大利面,可就是因为缺了那一碗井水、那一勺米醋、那一撮葱花、那一份乡情,煮出来的那一锅长面索然无味。

自己做的糁饭总是会引起国际友人的惊诧,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浆糊一样的东西居然是可以吃的,他们只是在看到春生端起一大碗配着蒜泥茄子吃得津津有味时就知道:这个中国黄河边长大的男人又想妈妈了。

拌汤、扁豆面都曾是春生小时候的最爱,他托人从老家带去白面、扁豆、各种调料……完全按照妈妈列出的步骤仔细做着,却永远做不出妈妈的味道。

无数个夜晚,春生望着黄河的方向独自坐着。一口口吃着的是平堡的饭菜,一颗颗落下的是思乡的泪水,一阵阵涌起的是回家的念头……

那样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清楚的:食材、调料、烹饪方法都不重要的,唯有妈妈的爱才是做出妈妈的味道所不可或缺的。

爱人行伍出身、少小离家,他是做事精细之人,自然也是深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道理。每次外出吃饭,一定不会在路边摊凑合,干净明亮的馆子是他的首选。

无论到怎样的馆子吃饭,他都会点一份饼做主食,大多时候是油饼,没有油饼就是葱花饼。我看着那一个个油乎乎的饼,实在是没有兴趣,爱人却总能将它们一扫而光。

作为一个以米为主食的人,我是真没有办法理解他对于饼的喜爱。

跟他回家,婆婆每顿饭都会炸油饼给他吃。那些油饼的做法跟陕西的相同,味道却完全不同,不用椒叶会有些淡,用了胡麻油会有些苦。

后来,他告诉我,小时候家里人多地少、条件不好,能有一顿胡麻炸的油饼吃那是几天都舍不得擦嘴的。

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的泪光,我恍然大悟,对于他来说,妈妈的味道就是胡麻油炸的油饼,不管怎么做,不管什么味道。

想家的时候,苦苦的胡麻油和淡淡的油饼多多少少能够让妈妈的味道多一点、再多一点,浓浓的乡愁少一点,再少一点......

石头哥嘴里的酸烂肉,俏妈嘴里的血馍馍,师弟嘴里的洋芋丸子,师兄嘴里的酸白菜都是些无关价值、无关档次、无关品相的食物,却让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念念不忘。

不能忘的,除了味道,恐怕更多的是故乡,还有故乡的亲人。

有一个地方,叫家;

有一个人,叫妈;

有一种思绪,叫想念;

有一种牵挂,叫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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