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鱿鱼
责
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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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封
者 面
发 硝
发 烟
美工 宫诺
沈甘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表情立刻就冷下去，往他脑门上弹了一把：“想多了。”
“我觉得我还是挺能干的。”肖贺不依不饶。
“你不惹事就谢天谢地。”沈甘抖出一张欠条，直接堵住了肖贺的嘴，后者挣扎片刻，问道：“那你为啥要帮我啊？”
沈甘两眼一弯：“超级英雄救人的时候也不需要理由。”
肖贺无言以对，合着这人是把自己定位在了英雄的角色上，难怪哪儿都有闲事让他插上一脚。
心中纠结了一阵，一句话就先于脑子脱口而出，肖贺眨着眼说：“我帮你卖鱿鱼也是可以的。”
“顶着这脸，别吓坏别人小姑娘就好了。”沈甘对抨击他这事乐此不疲，，学校里头逐渐涌出一波又一波的学生来，沈甘摸出口罩戴上，边戴边睨着肖贺，问，“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肖贺盯着他，半天想不出个好词儿，于是摇了摇头。
沈甘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截高挺的鼻梁，本来就不错的皮囊，在遮掩下更带了点欲说还休的效果，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盛满了浩瀚星空。
女孩子们喊“小老板”的声音就一声接一声响起来，那双眼睛就更亮了，笑意尽数落在眼角眉梢，肖贺似乎能看到他笑里的一丝得意，居高临下间，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懒洋洋地朝他炫耀着——
“长得帅。”
肖贺被呛住了。
这人的没皮没脸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这人的先天条件确实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除了耳朵上的耳钉让他觉得扎眼，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尤其是这人条件不光好，以前也一定是个游走情场的浪子，不然怎么能把这些单纯的小姑娘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肖贺摸着被撞得发青的手肘，还在犹豫是先去找医生还是直接回家，一盘烤盘就放在了他的面前，里头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鱿鱼须，红色的辣油淋在上面，闪烁着可人的光泽。
“给你的，吃完了就回家去。”沈甘抽了双一次性筷子，丢在他脸上。
肖贺手忙脚乱地把筷子接住了，心中虽然对沈甘这个动作有些不满，但这盘鱿鱼须还是有些取悦他的，于是剥了外头的塑料套，夹了一根就往嘴里送，劲道软弹，味道也相当取悦他，本来还阴霾不散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看见这人动了筷子，沈甘笑了笑，回头继续忙生意，说的话却一个字不落地落进了肖贺的耳朵里：“这份我记在账上了，下次记得一起结了。”
“……”肖贺提着的筷子就悬在了半空中，这会儿他已经动了盘里的东西，想要退肯定是退不掉，嘴里味道本来不错的鱿鱼须一下让他觉得味同嚼蜡，于是瞪了沈甘一眼，恶狠狠地嚼了几口，嚼得上下牙嘎吱响。
和沈甘比起来，他果然还是太年轻。
吃完了这盘鱿鱼须，肖贺头也不回地溜回家了。
客厅的灯没有开，只有主卧里的灯透过虚掩的房门照出来，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争论声传出，肖贺把钥匙丢在桌上，扶了把肩上的包，脱了鞋就往房间里去。
两人难得一起在家，但仍旧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原本他还会为两人的早归而喜悦，到后来逐渐麻木，连招呼都懒得打上一声。
“贺贺回来了啊。”母亲的声音叫住了他，声音透出浓浓的疲惫，“今天在学校还行吗？牛奶在微波炉里，你睡前热一下喝了啊。”
肖贺轻轻发出一声鼻音当作回应，但想了想，又不温不火地补了两个字：“还行。”说着，人转身绕到厨房里去，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关上冰箱门的时候还能听见父亲的叱责声：“他不在外头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这是你儿子，你教不好，还怪上他了？”接着的是母亲埋怨的声音，原本虚掩的房门在这一句话后，咔哒一声被关上，原本还能听出字句的争论被阻隔得隐隐约约，模糊不清，搔得肖贺耳朵发痒。
两人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争论不休，好像世界里只剩下了对彼此的埋怨，连他都过得如何，都不多看几眼。
肖贺拿着冰可乐，往自己青肿的脸上敷了敷，脉搏跳动而带起的疼痛因为冰冷而减轻了一些，但是松开之后又逐渐恢复，肖贺拉开拉环喝了一口，碳酸饮料的刺激感直接冲到了鼻端，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发酸。
把包丢到床上，再走到厕所里看看自己的样子，虽然打得并不是很严重，但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是昭示着他的惨状，让这张本来就不多好看的脸，变得更加难以直视。
幸亏客厅的灯没开，两个人也没想过走出来看看他，不然今天说不定还要吃次皮肉之苦，再加上一次“视听盛宴”，肖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是有些庆幸的，于是自己找到了医药箱，随便找出点药就关在厕所里面开始涂涂抹抹。
摸到后脑勺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脑袋顶上动来动去，肖贺龇起牙来，天知道他顶着这张脸被沈甘看了多久，没准对方想怎么嘲笑他呢，这么一想，又开始暗自生起闷气起来。
这是他已知的十七年来遇到的最大的挫败。
还在胡思乱想着，肖贺就听见外头房门开了又关，他悄悄打开门缝看了看，父亲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装就挂在胳膊上，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却是个小行李箱。
母亲从房间慢慢走出来，靠着墙长长地叹气：“你就不能为了这个家稍微歇一歇吗？”
父亲没有回话，连头也没回，厚重的门开了又开，只留下沉闷的声音回荡，原本应该给她依靠的宽阔肩膀，如今只是视线中逐渐消失的背影。
疲惫与无力让她抚着额头长长地吐息，昏暗的客厅里，只有卧室里照出来的一点光落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加单薄孤独，肖贺静静地看着，过了几分钟，母亲才动起来，走进厨房里，看见微波炉里的牛奶还在，探头往肖贺的房间里，却没有看到人。
“贺贺？”母亲叫了他一声。
“嗯。”肖贺应道，“爸呢？”
“出差去了，有点急。”母亲笑了笑，“我这几天也有点忙，你要是觉得一个人住不开心，你就去学校里住一阵吧？”
他现在也和独居没有什么区别，肖贺随口应了，母亲走过来，见厕所的门没有关紧，想要推一把，门却立即被抵住了，肖贺警惕道：“妈，非礼勿视啊。”
“总待在厕所里干什么？”母亲嘟囔了一声，“妈妈都挺久没好好看过你了。”
“这会儿不方便。”肖贺关上门，不忘带上锁，要是让母亲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一定会告诉父亲，两人又大吵大闹一场，不忘再附带打他一顿，他都能预料到后果如何。
肖贺不愿出来，母亲拿他没有办法，想要放在门上的手却又放下，换成浅浅的叹息，半会儿才道了一句：“你早点睡。”
肖贺嗯了一声，等到确认母亲走之后，才轻轻扣上医药箱出来，再绕到厨房把牛奶端出来，咕嘟几下灌进肚子里，再随便拾掇拾掇，就躺在了床上。
一天的时间不长，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脑中过了一转，又显得如此多，变化来得又如此快，林杨之流的脸从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最终又落回到沈甘那个得意的笑上。
肖贺忽然就有些想不通，这张脸，这身手，做点啥不好，非要来校门口卖鱿鱼，难不成还是哪家贵公子被赶出来体验生活的？他越想，好奇心就越重一分，中途还不忘给自己洗脑着，自己要是有沈甘这样的身手，一定不会学他这么窝囊，就甘心当个在油烟里浸泡，卖卖鱿鱼赚点小钱的小老板。
还好意思笑他混得差，自己不知道比他混得差多少。
这话当然不敢当着沈甘的面说，毕竟人前刚表态还想跟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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